- 4罗秀娟脸唰地一下就青了。自打新婚夜发现赵向阳是个银样镴枪头,她见天往我这儿找晦气。“总比你家那个强!”她一脚踢翻煤筐,黑灰扑了我满裙角,“何兴邦早晚要去建筑队当苦力,到时候你......”话音未落,铁钳当啷砸在了砧板上。何兴邦拎着半截烧红的铁条站起来:“建筑队是给公社盖粮仓,光荣。”罗秀娟踉跄着退到日头底下,红纱巾被风扯到了一边。我憋着笑往何兴邦身后缩。到了晌午头,日头化开了田垄的薄冰。我蹲在铺子门口卖镰刀,何兴邦打的农具总比别家多道弯弧。买锄头的王婶子摸着我手腕上的银镯子直咂嘴:“何家小子疼媳妇哩,这镯子得抵三袋白面吧?”镯子是今早突然出现在窗台的。我摸着内侧刻的“秋”字,想起上一世他蹲在我坟前烧纸钱时,怀里也揣着这么个银疙瘩。“何兴邦!”我扭头冲里屋喊,“王婶子要二十把镰刀!”铁锤声停了一瞬,闷声应道:“后晌就成。”罗秀娟就是这时候冲过来的。她的军大衣沾满了泥浆,攥着把豁口的镰刀往我脸上戳:“罗静秋你丧良心!卖给赵家的镰刀才三天就卷刃,你就是存心害我们种不上春麦!”我侧身躲开,镰刀尖勾断了一缕头发。何兴邦立马跑过来,铁钳卡住了罗秀娟的手腕:“赵向阳自己抡镐头崩的刃,赖镰刀?”罗秀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