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——肖邦《降E大调夜曲》中那个带着无尽眷恋与惆怅的尾音——早已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。许离歌的手指却仍悬停其上,指尖微微蜷缩,仿佛想抓住那逝去的余温。窗外,灰蒙蒙的秋雨固执地敲打着玻璃,也敲打着他空寂的心。他侧过头,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钢琴右侧那片空地。那里,空无一人。没有温言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,没有她唱到高音时颈项拉出的优美弧线,更没有她唱完后,带着一点小得意和期待望向他时,眼中闪烁的星光。只有冰冷的空气,和墙上那些无声诉说着过往辉煌的奖状——从稚嫩的儿童组金奖到光芒四射的少年组桂冠,层层叠叠,像被雨打湿的年轮。角落里,那架承载了太多岁月的立式钢琴,琴盖内侧,两个用削笔刀刻下的歪扭名字——“离歌”和“小言”——依旧清晰,是他们十岁时对“永恒”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注解。许离歌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琴键边缘一道细微的划痕。2.十三岁的温言,第一次尝试为他写的小曲伴奏,紧张得手心出汗。一个用力过猛,指甲在光滑的漆面上划出刺耳的“嗞啦”一声。她瞬间僵住,眼圈迅速泛红,懊恼得几乎要哭出来,像只受惊的小鹿。“对、对不起离歌!我弄坏了你的琴…”声音带着哭腔。许离歌却笑了,不是客套,是发自内心的柔软。他轻轻握住她微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