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我费力地睁开眼,视线从模糊到清晰。入眼的是一片黑黄的屋顶,用干草和泥巴糊着,几根光秃秃的房梁上挂着蛛网。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,铺着一张破烂的芦苇席,硌得我骨头生疼。“清欢啊,我的清欢!你可算醒了!”一个面黄肌瘦、眼窝深陷的中年女人扑到炕边,一把抓住我的手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,“那天杀的赵家又来人了,就在院子里!他们说,今天不把你抬走,就打断你爹的腿啊!这可怎么办啊!”我看着她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这女人是谁?赵家又是谁?院子外,一个尖利的女声像锥子一样扎进耳朵:“**!王秀兰!你们两个老不死的,少在那儿装蒜!我儿子看上你家丫头是她的福气!彩礼我们都免了,你们还想怎么样?赶紧把人交出来,不然今天就拆了你们家这破房子!”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懦弱的哀求声:“赵家嫂子,求求你了,清欢她身子弱,真经不起折腾……”“呸!一个赔钱货,还当个宝了!”剧烈的刺痛猛地贯穿我的大脑,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。1975年,红旗公社,李家村。我叫李清欢,十七岁。父亲**,母亲王秀兰,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。而门外叫嚣的,是村里有名的无赖赵大龙一家。赵大龙三十好几,游手好闲,前头的老婆跟人跑了,如今他娘赵老太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