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我爸领着那个女人进门时,我妈正在给我缝一颗掉落的纽扣。那个女人,长着一张寡淡却楚楚可怜的脸。她怯怯地站在我爸身后,一只手,死死攥着他的衣角。我妈抬起头,没看那个女人,只盯着我爸。她的眼神很静,静得像一口深冬的枯井。“秦舒,我们离婚吧。”我爸的声音干涩,眼神躲闪。“薇薇她……她有了。”我妈手里的针,轻轻扎进了指腹,一滴血珠渗了出来。她却像感觉不到疼,只是笑了。“林建军,你那烂掉的良心,终于有捡破烂的要了。”说完,她剪断线头,将缝好的衣服叠好放进我的书包。然后,她走进卧室,拖出一个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。整个过程,不超过五分钟。她牵着我的手,路过他们身边时,连眼风都未曾扫过。门,在我们身后重重关上。楼道里,只剩下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,和我妈平静得可怕的话语。“念念,我们走,去找一个没有垃圾的地方。”1火车哐当哐当响了一天一夜。停下的时候,一股混杂着潮湿水汽和煤灰的味道扑面而来。这里是南城,一座我只在地图上见过的城市,常年下雨。我妈秦舒拉着箱子,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我,走出老旧的火车站。没有亲人来接,没有朋友等候。我们就像两颗被风吹来的种子,不知道会落在哪个犄角旮旯。秦舒在车站门口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本地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