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府内。里屋正厅,就见什么杯子亦或者文房四宝,甚至连带***之类的东西。都被扔出屋外,散落在院内。“岂有此理,朝中忠良何人不劝谏,唯独那宇文述居然赞同远征!”一声怒喝响起。就见一年过花甲胡子都银白的男子,喘着粗气走了出来。一众下***气都不敢喘一下,只能默默收拾残局。何人不知,赵大将军的脾气向来暴躁。不然也不会在朝中树敌甚多,毕竟他向来直谏,有一说一。这等性子,怎能在朝堂混得风生水起?“将军。”看门的吓人,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。“何事?”赵才双目一瞪,吓得那下人浑身一颤。“府外有人求见。”“不见,老夫没那个心情!”赵才都不带犹豫的。“诺。”下人不敢触霉头,应了一声之后,就打算打发走吴缺。“等等,府外是何人?”赵才平复了心情,还是问了一句。毕竟能上赵府来的,不会是外人。求人办事,就不可能来此地。“是个年轻人,他说是您故交之子。”下人如实说道。“姓甚名谁?”赵才又问。“他说他叫吴缺?”下人想了一下回道。“吴缺,姓吴?”赵才眉头紧锁,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。“吴,难不成是吴家?”良久,他才恍然大悟。那双浑浊的眼珠子,立马有了光芒。“快,让他进来!”“诺!”见自家老爷如此激动,下人不敢耽搁。吴缺等了许久,终于得到通报,他才带着李存孝走了进来。而且下人的态度,明显好了不少。吴缺一进来,就见满院狼藉。全是摔碎的杯子,洒了一地的茶水,还有缺了一个角的砚台。“这大将军,看来又在发脾气。”吴缺心中暗道。他拥有前世记忆,知晓这大隋名将脾气向来火爆。脾气虽不好,但不至于傲慢失了礼数。最为津津乐道的,就是他做人耿直,没什么花花肠子。吴缺一抬头,正好对上赵才的目光。赵才上下打量吴缺之后,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脸看:“像,太像了,吴老鬼是你的谁?”“啊?”吴缺愣在原地。“不是,叫啥来着?”赵才眉头紧锁,嘴里不断念叨着,随即他两眼放光猛然想起:“***,对就叫***,他是你谁?”“我爷爷。”吴缺苦笑道。他本以为,赵才是和他父亲有交情,没想到是和他爷爷。而且吴缺也能确定,赵才和他爷爷绝对是好基友!若不然,怎么张口便是吴老鬼,连名字都要想半天?“快进来,让贤侄见笑了,人老了脾气没变。”赵才热络的揽着吴缺肩膀,把他往里带。“***可还好?”一坐下,赵才便问。“爷爷已经去世多年。”吴缺如实道来。“是吗?”赵才愣了一下,眼圈有些发红,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,并念叨着:“我一直说你比我先死,没想到一语成箴啊!”“你父亲呢?”他又问。“家父也早逝。”吴缺苦笑一声。正是因此,吴家才家道中落。“是吗?”赵才有些吃惊,他又问了吴缺几句。得到的答案便是,如今吴家无人,只剩一众家丁护院。当然,这些家丁护院,实际上就是飞虎十八骑和李存孝。“老夫怎么现在才知道?”赵才有些自责。可见两人关系虽好,但许久没有联系。可能因为吴家终究是富商世家,而赵才成了大隋大将军。而吴缺的爷爷了解赵才的脾气,所以才断了联系。若不然,不但会影响赵才的仕途,也对吴家有影响。“赵爷爷不必自责,此乃命数。”吴缺倒是看得开。说完,他从怀中取出书信,交给了赵才。赵才接过泛黄的书信一看,思绪飞回了几十年前。足足良久,他才叹息一声,看着吴缺满脸慈爱:“从今日起,赵府就是你的家,你就是老夫的孙儿!”光是那声赵爷爷,赵才就要担起这个责任。至于李家的事,吴缺没打算说出来。他这次来京也是断了过往,暂时不想和李家有太多牵扯。“对了,你应当饱读四书五经学识渊博,那老夫便给你安排个文职。”赵才直接敲定。“赵爷爷,我想跟着您行军打仗。”谁曾想,吴缺直接拒绝。文官?哪能有什么前途,而且里面水很深。饶是吴缺,也需要耗费不少时日,才能走到顶点。有什么比立军功,来得更快?更何况,大隋天子杨广,本就是喜好征战之人。对年少英雄颇为赞赏。再加上吴缺身边有飞虎十八骑和李存孝。不去征战立功,岂不是白费了这配置?“参军?”赵才听出端倪,眉头立马皱了起来。“那此事日后再说,现在不可以。”良久,他果断摇头,拒绝了吴缺。“为何?”吴缺忍不住问。“接下来,大隋有一场大仗要打,此战危险万分。”赵才缓缓起身,遥望天际颇为神伤。吴缺立马明白,此战是远征***的首战,随即他问了一句:“赵爷爷所言,难不成是远征一事?”“你怎么知道?”赵才甚是吃惊。“陛下征兵浩浩汤汤,有劳力百万,沿江一带还在大肆造船,所以不难猜出。”吴缺如实回道。赵才来了兴趣,就算这些动静很大,可以是征讨突厥毕竟更近一些。吴缺一言断定,就是征讨***,怎能不让人吃惊?“你为何断定,就是征战***?”赵才又问。“第一点,征讨突厥没必要弄出那么大的动静,更不可能造船。”“第二点,提前准备声势浩荡,必然是一场远征。”吴缺解释道。“好,很好。”赵才大为吃惊,他看得出来吴缺眼界甚高,而且颇有军事才能。“贤侄斗胆一句,此战必然是兵分两路水师先行,直入平壤!”吴缺又道。“这你都能料到?”赵才震惊无比。这些事,可是涉及到远征的军事机密。莫说吴缺,就连一些未出征的朝堂武将都不一定知道。就算猜到有水师,也不必断定水师先行。“你这小子,还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。”赵才神色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