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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任骁时,他已经成了唱片公司的大老板。

节后,寺庙香客往来变得繁忙。

有贵客来上开工香,我赶紧披上***小马甲去帮忙。

刚出狱两个月,没人肯招工我这个劳改犯,幸好住持收留我当志愿者,管吃管住每个月三千块。

努力攒攒换个好点的人工耳蜗。

一抬眼看到任骁。

他还是没变,跟记忆里那个我深爱的样子,瞬间重叠。

“这儿乌烟瘴气的,咱捐点钱就走吧!”

他身边的女孩神色不耐,不断在鼻间挥手。

“你不是说想新唱片大卖吗?”任骁宠溺地刮着她的鼻子,“这行的规矩和玄学我可告诉你了,到时别怪时运不济哈!”

言语间耐心又温柔。

眼神恨不得贴到女孩身上去。

“好吧,那我赶紧拜完赶紧走。”

“要三根香…跟你说话呢,聋了吗?”

直到女孩提高声调,我才看见她眉宇间的怒意。

匆忙掏出香烛点燃递过去。

任骁自始至终连眼尾都未曾流转过。

是我现在这副模样他再认不出,还是不愿跟我这种背叛感情的人再有瓜葛?

“啊!”

伴随一声尖叫,我未及醒转便被一巴掌抽得跌倒。

“你想烫死我吗?”

女孩捂着手背红了眼。

我慌忙捡起残旧的人工耳蜗戴好,连连鞠躬道歉。

“好疼。”女孩倚在任骁怀里,“明天还要拍宣传照,要是留疤怎么办?”

任骁满眼心疼,抱着女孩的手轻轻吹气。

“没事哈,等回家我给你敷独门祛疤膏,要是真留疤了就纹个纹身遮着,我陪你。”

他撸起袖子,拍拍手臂。

原本纹着我名字的菲字已经被洗掉。

那次我被玻璃划伤手臂,医生说伤口太深可能会留疤。

任骁知道我喜欢在夏天穿无袖吊带,便自己研究古方配出了独门祛疤膏。

纵使每晚涂抹,我还是留了浅淡的疤。

他怕我难过,便让我在手臂上纹了他的“骁”字,自己则纹了岑菲的“菲”。

如今,我的最后一点痕迹都被抹掉。

独属我的偏爱终于也成了别人的。

我扯紧被烫坏的衣袖,生怕显露尴尬。

耳蜗好像二次损坏了,我看着面前男女嘴唇张合,却听不太见声音。

只能反复拍打。

“跟你说话呢!”女孩狠狠推了我一把,“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?当志愿者的,在工作的时候戴耳机听歌?”

任骁瞥我一眼,陌生又冷漠。

住持匆忙赶来为我解围,我却拉住了他。

“对不起。”我再深深鞠躬,“要是您想解气,大可以烫回来。”

我露出没有纹身的那条手臂,挺直腰杆。

“算了。”

任骁搂着女孩的肩,“没必要在无谓人身上耽误时间,被媒体拍到就不好了。”

他凑在女孩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,女孩立刻羞红了脸,破涕为笑。

“那我先去车里等你。”

她瞪我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。

任骁抽出支票晃了晃,“住持应该知道,銮盛娱乐每年捐的香火钱是最多的。”

“希望您招志愿者的时候擦亮眼睛,别让工作不认真的人来混吃混喝,明白吗?”

住持为难地看了眼我,最终点点头。

我才明白,任骁眼里的情绪是什么。

不是爱,不是恨,是终身无法原谅的厌恶。

他可是被撞倒,都拍拍灰尘说没事的温柔性子…

他那么恨我,不正是我五年前做下决定时,最期盼的结果吗?

岑菲,你就是个被打聋了的劳改犯,还在奢望什么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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