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停下脚步,背对着他们,声音很轻:“陆培风,你还爱我吗?”
空气凝滞了几秒,我听见打火机开合的声音。
“爱。”他吐出一个字,那么理所当然,又那么漫不经心。
我缓缓转身,看着他。
他倚在窗边,烟雾缭绕中,神情模糊。
“只是,”他顿了顿,像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,“我更爱甜甜。”
他叫得那么亲昵。
那个叫赵甜甜的女人依偎进他怀里,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。
“但我不想离婚。”
陆培风补充,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我们这样不好吗?你依旧是陆太太,她会理解。”
赵甜甜娇嗔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,却没有反驳,只是用那种带着怜悯和挑衅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沉默了。
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,密集地敲打着玻璃,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心上。
监护室里父亲苍白的脸,雪夜里冻僵的手指,还有那二十七通无人接听的电话提示音,在这一刻交织成一片冰冷的网,将我紧紧缠绕。
陆培风似乎将我的沉默误解为某种默许,语气甚至缓和了些:“我知道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,我也习惯了有你在。我们可以维持现状,你需要陆太太这个身份,我需要你打理这个家,照顾我的起居。甜甜她比较任性,不会这些。”
赵甜甜轻哼一声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:“人家才不想学那些呢。”
我抬起眼,逐一扫过他们的脸。
陆培风那理所当然的平静,赵甜甜那毫不掩饰的得意。
这间卧室,这个家,曾经是我倾注了无数心血和爱意的地方,此刻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虚伪和背叛。
“陆培风,”我的声音干涩,却异常清晰,“你还记得结婚时,你对我父亲说过什么吗?”
他微微一怔,眉头习惯性地蹙起,似乎在回忆一件久远而不重要的小事。
“你说,你会照顾我,不让我受委屈。”
我替他说了出来,声音很轻,“现在,你觉得我没受委屈吗?”
赵甜甜不耐烦地撇撇嘴:“说这些陈年旧事有意思吗?培风爱的是我,你抓着个空名分有什么用?”
我没理会她,只是看着陆培风:“所以,你所谓的爱,就是让我像个影子一样,活在你和她之间,替你料理杂事,看着你们恩爱?”
陆培风掐灭了烟,语气带上了他惯常的不耐烦:“那你想怎么样?离婚?你父亲还在医院,你需要陆家的资源和人脉。离开我,你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?现实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