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念，你说什么呢？”

妈妈眼里闪过慌乱，蹲下身想要拉住我的手。

“有妈妈在，怎么会让你跟着别人过呢？”

奶奶搂过我，将我护在身后。

“什么叫别人？”

奶奶一贯严肃的脸上带着不悦。

“我们是念念的爷爷奶奶，她爸爸走了，我们带着她有什么不行？”

“钟玉，你是孩子的母亲，但是也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。”

“念念跟着我们，你作为母亲，也可以随时来看她。”

爷爷走到我另一边，拉起了我的手。

“是啊，而且，你还年轻，我们把孩子带走了，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新生活。”

“老三走之前和我们说过了，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，我们不能绑着你一辈子。”

钟玉脸色有些挂不住，温柔的笑差点维持不下去。

她不知道一向听话乖巧的我怎么会反抗她，一时间措手不及。

我没有再多说什么，牵着爷爷奶奶的手上了大伯的车。

车里，我坐在爷爷奶奶中间，前面是开车的大伯和伯母。

我有些局促，尽力缩着自己的占地位置，肩膀向内扣着。

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，轻轻把它打开。

“抬头挺胸，念念，你是个人，要堂堂正正地活着。”

奶奶认真地和我说。

我下意识就开始道歉，以此来减少大人的责罚。

“对不起奶奶，我下次不会了。”

奶奶奇怪地摸摸我的头。

“这孩子，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？”

“你还小，不懂这些很正常，以后我们慢慢教你就好了。”

爷爷也握住了我的手，将它放到自己的膝盖上。

“念念，人呢，就活一口气，不要随随便便说对不起。”

“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，可你一说对不起，气势就弱了。”

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
大伯在前面开车，突然啧了一声。

我一下子紧张起来，放在膝盖上的手骤然缩紧。

红灯亮后，大伯偏头看向了伯母。

“你看看你，坐车又看手机，你不怕晕车啦？”

伯母不好意思地回头看我们一眼，然后伸出手拍打了他一下。

“你又当着爸妈和孩子的面训我。”

说着拿手机屏幕给他看。

“我在给念念挑儿童座椅呢。”

“咱晶晶上中学了用不上，我们一直都没准备。”

“念念还可以用好多年呢，买一个好一点的，安全一些。”

爷爷奶奶也在一旁附和，看着紧张地捏着手指的我，又说了大伯一句。

“你看你，别动不动就这语气，吓着念念了。”

大伯嘿嘿一笑，转过头来看我。

“对不起啊念念，大伯性子急，说话凶了点，以后一定改。”

我连忙摇头，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。

我觉得回来的这段路很短，一下子就到了。

不像坐在舅舅和***车里那样煎熬。

坐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
爷爷奶奶没想到我会跟着他们回来。

我也以为他们没给我准备房间。

可是他们牵着我的手，推开了一扇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