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少,夫人带崽归来了
“鎏金”会所的VIP包间里,灯光暧昧,音乐喧嚣。空气中混杂着酒气、香水味和雪茄的烟雾。
裴尚轩几乎是半强制性地搂着许珊的腰,将她带在身边,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“祝福”。
“裴哥,厉害啊!因祸得福,嫂子这眼睛做得,绝了!”
“是啊尚轩,恭喜恭喜,这回真是得偿所愿了啊!这效果,值了!”
“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!裴哥好福气!”
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,每一个人都在笑,可那些笑容落在刚刚重见光明的许珊眼里,却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。他们的目光总是格外长久地停留在她的眼睛上,带着审视、比较,甚至一丝......怜悯?
得偿所愿?又一次听到这个词,许珊心里的那点违和感再次浮现。为什么大家恭喜裴尚轩“得偿所愿”?愿望......是关于她的眼睛?
她下意识地看向裴尚轩。他正举杯与人畅饮,侧脸线条分明,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。可那笑意,并未真正抵达眼底。他的眼神飘忽,时不时地瞥向包间门口,像是在等待什么,又像是在为什么事烦躁。他甚至有些粗鲁地扯松了领带,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。
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许珊。
就在这时,包间门被推开,一个穿着会所制服、端着酒水托盘的服务员低着头走进来。正好桌上的酒快喝完了,有人招手让她过来添酒。
服务员身形高挑,即使穿着统一的制服也难掩窈窕。她戴着口罩,只露出一双低垂的眼睛,安静地给桌上的空杯斟酒。
就在她弯腰为裴尚轩倒酒时,裴尚轩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。他的目光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,牢牢钉在那服务员的侧脸上。
许珊的心猛地一沉。她的视线在裴尚轩和那个服务员之间来回扫视。尽管隔着口罩,尽管那服务员始终没有抬头,但许珊几乎可以肯定——裴尚轩认识她!而且,绝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!
那服务员倒完酒,迅速直起身,眼神慌乱地扫了一眼裴尚轩,又飞快垂下,转身就要离开。
几乎是同时,裴尚轩放在桌上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。他像是被惊醒,猛地收回视线,仓促地侧身在许珊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,声音有些发紧:“珊珊,我出去接个电话,公司急事。你好好玩,我马上回来。”
说完,他拿起手机,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大步走出了包间。
而那个服务员,在他离开后不到半分钟,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许珊坐在喧闹的中心,却感觉周身发冷。她鬼使神差地拿起裴尚轩刚才那杯威士忌,猛地灌了一口。烈酒灼烧着喉咙,一路烧到胃里,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疯狂滋长的寒意和恐慌。
她坐立难安,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,挣脱了朋友的环绕,跟了出去。
走廊灯光昏暗,空无一人。她凭着直觉走向消防通道的方向。
然后,她听到了压抑的、熟悉的声音。
透过虚掩的门缝,她看到了让她血液瞬间冻结的一幕——
裴尚轩将那个女服务员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壁上,双臂如同铁钳般箍着她,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。他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,声音是许珊从未听过的,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深切渴望的哽咽:
“佳佳......李佳佳!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躲着我?!你看到了吗?看到了吗!我把她的眼睛......我把她的眼睛整成了你的样子!你看啊!是不是一模一样?!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!我爱你啊!李佳佳!”
“轰——!”
许珊的大脑一片空白,耳边嗡嗡作响,仿佛那场大火又一次在她体内爆燃。
李佳佳?
那个大学时和她形影不离,毕业后却渐渐疏远,据说出了国的校花李佳佳?
为什么是她?
裴尚轩......她豁出性命去爱、去感激的男人,竟然透过她的脸,在看另一个女人?他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、那些深情款款的许诺、那些对“完美眼睛”的狂热追求......全都不是为了她许珊,而是为了在他打造的替身身上,复刻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?!
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,疼痛却远不及心口被撕裂的万分之一。眼泪汹涌地冲上眼眶,酸涩刺痛。
不能哭!
医生严厉的叮嘱在耳边回响:术后恢复期,流泪极易感染,可能导致手术失败甚至更严重的损伤。
她猛地仰起头,死死咬住下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,硬生生将决堤的泪水逼了回去。
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狠狠***,痛得她几乎弯下腰去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包间的。脸上的肌肉僵硬地维持着一个扭曲的微笑,周遭所有的喧闹和祝福都变成了尖锐的噪音,刺痛着她的耳膜。
“嫂子,和裴哥什么时候办喜事啊?”
“裴哥为了你的眼睛,可是费尽了心思,跑遍了全球找专家!”
“真是羡慕死人了,珊珊,你这双眼睛现在也太漂亮了!”
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精准地捅在她鲜血淋漓的心口上。
她看着墙上装饰镜里反射出的自己,那双刚刚重见光明、被誉为“完美”的眼睛,此刻看起来无比狰狞可笑。
这双眼睛,是裴尚轩对另一个女人疯狂爱恋的证明,是她被愚弄、被背叛的耻辱烙印!
小说《裴少,夫人带崽归来了》 裴少,夫人带崽归来了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