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辉那一刻，醒来的时候还在颤抖。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极大，希望我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，而不是那个跟他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女人。

“你……你报警？”他的声音都变了调，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。

“不然呢？”我把手机收起来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睡袍领口，“等你把我打了必要，还是一尸两命，我再去报警吗？”

“我不是要打你！我就是……我一时着急！”他慌了，彻底慌了，在我面前来回踱步，像只没头苍蝇。他想过来同伴解释，又怕我再安慰他，只能站在远处的地方，搓手，急得满头是汗。

“念念，你听我说，你先把电话挂了，让律师别来，行不行？这是我们的家事，闹到警察去警察局，丢人的是我们自己！”他开始打情感牌，或者说，是面子牌。
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，心里冷笑。

丢人？

他跟他小姨子在我床上搞在一起的时候，怎么突然过丢人了？

“沉辉，现在知道要脸了？晚了。”我走到沙发边坐下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，“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，你沉辉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。”

“你！”他指着我，气得浑身发颤，“许念，你不是打算做这么绝吗？！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，你就一点都念了？”

“念。我当然念。”我点点头，喝了口水，“我念着我这十年，是怎么像个傻子一样，为你洗澡做羹汤，为你放弃升职机会，为你处理你家里那一堆破事。”

“我念着我爸妈，是怎么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，公司股份说给你就给你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。”

“我还念着，我林溪妹妹，”我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，顿了一下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是怎么一口一个‘***’，甜甜地叫了你十年。而你，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。”

我的话，就像一把把小刀子，刀刀见血。

沉辉的脸，已经不能用形容了。那是一种混杂着羞耻、愤怒、绝望的灰败。

他张了张嘴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因为我说的，全部都是事实。

他沉辉，就是个凤凰男。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，他家里穷得叮当响。是我爸妈，看他老实本分，又是名牌大学毕业，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。

婚后，我爸直接股市安排进了自家公司，从部门经理做起，手把手地带他。这几年，他达到了副总的位置，在外面人五人六，谁不叫他一声“沉总”。

可他呢？

他就是今天回报我的。

“叮咚——”

门铃响了。

沉辉浑身一哆嗦，突然听到了丧钟。

我知道，是张律师和警察到了。

我站起来，走过去，打开了门。

门口站着两个人，一个是我的离婚律师，一个穿着警服，神情严肃。

“许太太。”张律师朝我点了点头。

“警察同志，张律师，你们来了。”我侧身，让他们进来。

警察一进门，就看到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，和他妈的脸色灰败的沉辉。

“是你报的警？说你丈夫对你家暴？”警察同志开口，声音很洪亮。

沉辉吓得腿都软了，连忙摆手，“没有没有！警察同志，这是个误会！我老婆太太闹着玩呢！”

“闹着玩？”我冷笑一声，把我睡袍的袖子竖了起来。

我的手臂上，是他刚才抓出来的几道明显的红痕。皮肤白，那红痕就细细的刺眼。

警察同志的脸色，一下子就沉了下来。

“沉先生，请你跟我们回所里一趟，暴调查。”

“我……”沉辉百口莫辩，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。他求助似的看着我，眼睛里写满了“求求你”。

我直接无视了他。

警察同志沉辉走了。张律师留下来了。

“许太太，你担心吧？”他关切地问。

“我无力，谢谢你张律师。”我摇了摇头，重新坐回沙发上，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
“那份离婚协议……”

“他没签。”我说，“不过，也快了。”

张律师点了点头，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。家暴的证据，我已经留存了。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财产分割，非常有利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送走张律师，整栋房子，终于安静了。

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剧院里，看着窗外，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
这一夜，过得比我还需要十年。

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，那里还是顶层。

其实，我根本就没有怀孕。

那张B超单，是我从网上下载的。

那张和秦朗的合照，是我花钱找人P的。

我就是用最恶毒的方式，去报复他。

我要让他尝尝，被最亲近的人嫉妒，什么滋味。

我要让他知道，我许念，不是那个人捏着软柿子。

你敢让我不好过，我就让你全家都过不好。

手机响了。

是林溪打来的。

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“好妹妹”三个字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。

我接了。

“姐！***呢？他怎么电话打不通啊？”电话那头，林溪的声音充满了焦急。

“他啊，”我慢悠悠地开口，“被警察带走了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林溪的声音瞬间拔高，尖锐得刺耳，“为什么啊？姐，你……你真的不会报警吧？”

“你说呢？”

电话那头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我才听到林溪带着哭腔的声音。

“姐，你为什么要这样？我们是一家人啊！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大，对谁闹好处？爸妈要是知道了，他们会多伤心啊！”

她又开始拿爸妈来压我了。

这是她惯用的伎俩。

境内到大，只要她一哭，爸妈就会无条件地站到她身边。

可惜，这一招，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