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修？”她念出我的名字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彻骨的寒意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
是啊，我怎么会在这里。

一个被她抛弃在凡间的蝼蚁，一个连女儿都护不住的窝囊废，怎么敢，又怎么能，站在这九霄云台，玷污她即将到来的荣耀时刻？

她身旁的皓辰仙君往前站了半步，将她护在身后。

他看我的眼神，就像在看一滩最肮脏的烂泥。

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，比直接的蔑视更伤人。

“凌霜，此人是谁？一个凡人，竟敢擅闯净尘大典。”他的声音温润如玉，却字字诛心，“莫不是凡间仰慕你神颜的狂徒，追到了这里？”

凌霜的脸色瞬间白了一瞬。

我看见她藏在广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。她在紧张。

“不认识。”她斩钉截铁地说，“许是哪个疯了的凡人，误打误撞罢了。来人，将他……”

“不认识？”我再次笑出声，打断了她的话。

我往前走了一步。

这一步，仿佛踩在了所有神仙的心尖上。

他们看我的眼神，从最初的错愕，变成了看戏的玩味。

我这个凡人，衣衫褴褛，浑身散发着焦土与血腥的恶臭。

我与这仙气缭绕、金碧辉煌的云台格格不入。

我就是一滴滴进清汤里的墨，瞬间污了所有人的眼。

“神女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云台，“你不记得我，总该记得，你在凡间历劫时，住过的那座竹屋吧？”

凌霜的瞳孔骤然收紧。

“你还记得，竹屋前的那棵桃树吗？你最喜欢倚着它看晚霞。”

“你还记得，你腹痛难忍，抓着我的手，哭着喊疼，诞下我们的女儿时，额头滚落的汗珠吗？”

“你还记得，你给她取名，叫沈念吗？”

我每说一句，凌霜的脸色就苍白一分。

她身后的皓辰仙君，脸上温润的表情也逐渐凝固。

他看向凌霜，眼神里充满了惊疑。

“一派胡言！”凌霜终于厉声尖叫起来，神女的仪态荡然无存，“你这个疯子！竟敢在此编造谎言，污我清誉！”

她猛地抬手，一道凌厉的金光朝我面门劈来。

我没有躲。

那金光在离我额头只有一寸的地方，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挡住了。

是天道。

在净尘大典完成之前，任何人都不能在此地动用私刑，神也不行。

凌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，她的手在半空中僵住，气得浑身发抖。

“皓辰哥哥，你别信他！他就是个疯子！”她慌乱地向皓辰解释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，“我……我下凡历劫，一心向道，怎会与凡人有染？”

皓辰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我，眉头紧锁。

神仙们的议论声像蚊蚋一样嗡嗡作响。

“凡人？女儿？真的假的？”

“凌霜神女历的不是无情劫吗？怎么会生下孩子？”

“看那凡人的样子，不像说谎啊……”

“住口！”凌霜再次呵斥，却压不住那四起的流言。她转向我，眼中是纯粹的杀意，“沈修！我警告你，立刻滚出南天门！否则，休怪我让你神魂俱灭！”

“滚？”我摇了摇头，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。

那是一面古朴的铜镜，镜面斑驳，边缘刻满了看不懂的魔族符文。

溯源镜。

小说《神女妻子为了竹马，杀死了我的女儿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