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板娘，发什么愣？」

陈驰屈指敲了敲我的案板。

我回过神，没看他，也没看苏映雪。

手起刀落。

刮鳞、剖腹、去鳃，血水流了一地。

苏映雪惊呼了一声，往陈驰怀里缩得更紧了：「她好残忍啊……」

陈驰搂着她的腰，眼神却盯着我。

那双昨天还掐着我腰的手，此刻正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。

「残忍吗？可这就是生存法则。

「有些穷鬼啊就像这条鱼，没个眼力见，只能在水里扑腾。

「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。」

我装作没听见，把处理好的鱼装进黑色塑料袋递过去。

陈驰没接。

估计嫌脏。

这是他这半年来新添的毛病。

以前他在工地搬砖，我在路边摆摊的时候，他连我吃剩的半个馒头都不嫌弃。

现在身价百亿的他，却闻不得我身上一点腥味。

司机老赵极有眼色地上前接过鱼。

陈驰这才把几张百二兀大钞扔在案板上。

「不用找了，就当是小费。」

他嗤笑一声，揽着苏映雪离开。

走到鱼档出口，又突然停下脚步。

回头看了我一眼，嘴角挂着讥诮：

「晚上记得洗干净点啊。

「我、要、过、来。」

他用的是唇语。

他知道，我看得懂。

苏映雪抬头问他：「阿驰，你在说什么啊？」

陈驰瞬间换上宠溺的表情：

「我说，让她下次记得把自己洗干净点，别坏了你的胃口。」

苏映雪娇羞一笑，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轻吻。

「你真好，阿驰。」

陈驰也回了她一个吻。

只不过这个吻，舌头勾着舌头。

亲得苏映雪双腿发软。

尽管知道这是陈驰故意做给我看的。

可我眼眶还是不由得红了。

鼻尖很酸很酸。

心口疼得要命。

小说《洱海无雪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