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空气因为我爸这句话,瞬间凝固了。
刘芳那张涂着精致妆容的脸,此刻扭曲得像一团被揉皱的废纸。
她伸出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爸的鼻尖,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。
“沈建国,你把话说清楚!什么叫跳板?”
“我们倩倩把你当亲爸,你就是这么对她的?”
我爸沈建国,只是冷漠地将那份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文件推到我面前,下巴朝我点了点。
“沈月,收好。”
我的指尖触碰到那叠纸,上面“不动产登记证明”几个字烫得我心脏一缩。
一股暖流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,冲刷着我这几天来因为她们母女的到来而冰封的心。
原来,爸爸还是向着我的。
原来,他知道这个家姓沈,不姓王。
刘芳见我爸不理她,立刻把攻击目标转向我。
“你满意了?刚来就搅得家宅不宁,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?”
提到我妈,我眼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去。
我抬起头,静静地看着她,没说话,但眼神足够让她闭嘴。
沈建国终于不耐烦地皱起了眉。
“够了,刘芳!别在这里无理取闹。”
“我无理取闹?”刘芳拔高了音量,眼泪说来就来,“我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,你倒好,背着我把四百多万的房子给了她!”
“这婚还结得有什么意思?离!现在就离!”
她一边嚎着,一边就去拉沈建国。
我爸被她吵得头疼,用力甩开她的手,低吼道:“你闹够了没有!出去!”
刘芳被吼得一愣,随即哭得更凶,一屁股坐在地上,捶着地板。
“我没法活了!我嫁过来就是受气的!”
我捏着手里的文件,冷眼看着这场闹剧,心里那点刚升起的暖意,正在一点点冷却。
最终,沈建国半拖半抱地把刘芳弄出了书房,重重地关上了门。
门外,争吵声还在继续,夹杂着刘芳颠三倒四的哭诉和威胁。
我坐在椅子上,听着门外的动静,许久没有动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听见我爸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丝哄劝的语气。
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,房子给她只是暂时的。”
“那丫头什么脾气你不知道?硬碰硬不行,我先拿这个堵住她的嘴。”
“你放心,以后这个家都是我们的,还能少了你跟你女儿的?”
我的血液,在这一刻,彻底冻结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我无法呼吸。
原来,刚才那一切义正言辞的维护,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。
我才是那个需要被“堵住嘴”的麻烦。
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,刘芳哭红着眼睛站在门口,看到我时,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得逞的快意。
她身后,沈建国一脸尴尬地看着我,***手。
“月月,你……别多想,你刘阿姨就是那个脾气。”
我看着他,这个我叫了二十二年“爸爸”的男人,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。
我什么都没说,拿着文件站起身,从他们中间穿过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当晚,饭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。
刘芳换了策略,开始一哭二闹。
她不停地给沈建国夹菜,眼泪却一滴滴掉进碗里。
“老沈,我知道我命苦,没那个福分。”
“我就是想有个家,想让倩倩有个安稳的地方,没想到倒成了别人的眼中钉。”
她的女儿王倩,那个只比我小一岁的继妹,立刻接话。
“妈,你别这么说。有些人就是没良心,把咱们当外人。”
她说着,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爸被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,搅得心烦意乱。
他放下筷子,重重地叹了口气,然后把矛头对准了我。
“沈月,你就不能少说两句?”
“你刘阿姨刚嫁过来,人生地不熟的,你一个做小辈的,就不能让着她们点?”
我握着筷子的手,指节泛白。
让?
凭什么?
用我妈妈用命换来的房子,去让着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刽子手?
我抬起头,看着沈建国那张写满不耐的脸,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原来在他的世界里,面子和安宁,比女儿的委屈重要得多。
我慢慢放下筷子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“我吃饱了。”
然后,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,我站起身,走回房间,反锁了门。
门外,沈建国的怒吼和刘芳假惺惺的劝慰交织在一起,像一出荒诞的戏剧。
我靠在门板上,将房产证紧紧贴在胸口,那冰冷的纸张,却无法温暖我那颗已经凉透的心。
小说《想鸠占鹊巢?我爸把房过户给我后,继母全家急疯了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