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死亡的声音,原来是一声漫长到令人窒息的“滴——”。那尖锐、平直、毫无起伏的电子音,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,瞬间剖开了ICU外凝滞的空气,也剖开了杨硕胸腔里某种滚烫的东西。他挺拔的军人姿态,在那一刻似乎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,肩背绷紧的线条里,压着千钧的重量。门开了,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种生命流逝后的空茫扑面而来。主治医生走出来,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带着职业性的疲惫和一丝***为力的歉意,他摘下口罩,嘴唇翕动,最终只是对着守在门口的杨硕,沉重地摇了摇头。杨硕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下颌线绷得像块坚硬的岩石。他沉默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,脚步踏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,发出空旷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。病床上,那个曾经如山岳般沉稳、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老人,此刻单薄得如同一片枯叶,被惨白的床单包裹着,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,只剩下灰败的死寂。他走到床边,站定。目光落在老人微微张开的、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上。就在几个小时前,这双眼睛还死死地、用尽最后力气盯着他,干枯的手像铁钳一样攥着他的手腕,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。那声音嘶哑、断续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,烫在杨硕的灵魂上。“硕……...